第七十四章：废墟
勐腊县东北方，一千多公里远的地方有一座城市叫长德市。在长德市的市中心的位置有一片老旧楼区。里面的楼房破旧低矮，最高是五层。楼的外墙，可以明显看出有大片的墙皮脱落。
这片楼区，每一幢的楼下，都带有一个小公园。说是公园，其实就是在楼的一侧有一座小凉亭。凉亭是石头造的，凉亭顶上是镂空的，只搭着几条石头椽子。椽子和凉亭的柱子上面缠着茂盛的植物，给凉亭造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可以遮挡阳光。
凉亭的下面有六条条石头长凳，每条可供一个成年人躺卧。
此时，是盛夏的下午三点左右，在其中一个幢矮楼的楼门口，走出了一个身着黑色中山装的老人。老人头发大都花白，但还是零星可以看到几缕黑发。他的神情严肃，面皮松弛，给人一种距离感。
老人的身板很直，走路也并不显得吃力，如果不看头发与那张脸，简直就像一名中年男人。
走了几步，老人来到了凉亭边。他用手遮着眼睛，仰头打量了一下午后的太阳。阳光刺眼，老人脸颊的肌肉不禁往上提了提。
看过阳光，老人径直来到凉亭里的石头长凳上坐下。他坐得很直，双手覆盖在膝盖上，目视着前方的楼区入口的方向。
这个时间，恰好是大家刚刚午休完之后。有的老人结伴出来一起去打打球，或者下下棋，还有的带着小孙子亦或者是小孙女去上兴趣班。
中山装老人就坐在石凳上，看着他们零零散散地离开楼区。偶尔有认识的，中山装老人还和人家打个招呼，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。
过了一会，从楼区入口走进来一名带着口罩，身穿黑色运动服的留着长发的人。因为戴着口罩，所以看不清楚脸。看头发像是女子，但是看体型，又不像。
中山装老人住在这里几十年了，这幢楼里面住的人，不能说是全部，但是大多数他都认识或者说是见过。但是这个戴着口罩的陌生人，他还是头一次见。
出于安全考虑，老人站起身，扬起手和那个陌生人打了个招呼：“喂！”
陌生人正要走进楼里，被老人一叫，扭过头来。
两人四目相对。
中山装老人向着这名陌生人走了过来，他边走边问。
“您是新搬来的邻居吗？”
虽然只是很平常的询问，但是由于老人那张严肃的脸，不由得让这句话更像是质问。
陌生人没有说话，而是站在原地，瞪大着眼睛看着老人。
老人见对方不回复，皱起了眉头。这会，他已经走到了陌生人的面前。他下意识地想了下，是不是对方是残障人士。于是，他抬起头，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耳朵，本意是想问下对方，是不是听力有障碍。
没成想，对方的眼睛竟然湿润了。
看到这个情况，老人心中一惊。难道说是刚刚语气太生硬，把人吓着了？不至于吧。如果真是这样，那这人一定是个胆小的小姑娘。
老人抿了抿嘴，强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，刚想继续询问，不料对方忽然扑了上来，把老人抱在了怀里。
老人被报的一愣，急忙大喊：“喂喂！小姑娘，你这是干嘛！”
“爸……”被叫做小姑娘的陌生人，带着哭腔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老人又是一愣，看来这是个男性。但是怎么忽然抱着自己喊爸爸？他想要推开，但是对方抱得很牢固，自己推不开。他只能是不住地提醒对方：“喂喂，我不认识你啊，你不要乱叫。”
只见陌生男子蓦然松开老人，用一双泪目看着老人的脸，然后缓缓摘下了口罩。
“爸……我是启星。”
老人正想要趁机拜托陌生人的束缚，低着脑袋往走走两步。突然听到对方提到了自己小儿子的名字，他身躯一震，缓缓地抬起头，看着这名陌生男子的脸。
老人的眼睛瞪得很大，恐怕自己看不清楚对方。他的嘴唇忽然颤抖起来，眼睛也红了。
“启……”刚想叫出名字，老人却把后面那个字咽进了肚子里。
他态度一转，变得冷漠起来。
“我确实有个儿子叫张启星，但是不是你。”
说完，老人转过身，向楼道口走了过去。
张启星愣了一下，然后急忙追了过去。他也跟着进了楼道，来到了老人的身后。他伸手扳住老人的肩膀，刚想要开口解释，就看到老人转过身，用一双泪目看着自己。老人似笑而非
的脸上肌肉在颤抖着。老人开了口，那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，经过了漫长的旅程，历经艰险才到达了这里。
“跑！”
张启星张大了嘴巴，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：“什么？”
老人回过身，推着张启星的，再次提升了嗓门喊道：“快跑！”
张启星盯着老人的眼睛，他的鼻子一酸，眼泪也流了下来。
紧接着，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，听声音，来的人不少。
张启星咽了口唾沫，不舍地将手放手，一步三回头地往楼道外面走。
老人则是紧紧地盯着张启星，就好像下一秒张启星就要消失不见了一样。
只听到砰地一声，一个黑色的影子射向天空，随即从天空张开一张大网，冲着张启星落了下来。
张启星往旁边一闪，大网扑了个空。张启星刚打算抟起一颗空气球，自己乘球飘走，不料又连着听到几声响，几张巨网从四面八方朝他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。张启星急忙压缩了身边的空气，做了几个空气炮，向身边射了出去。空气炮炸在大网上，把几张网全部炸飞。张启星也趁机造了空气球，乘球一路向天上飞。
刚以为脱离险境，张启星忽然感觉身子一麻，左右小臂微微传来不适感。他低头一看，手臂上赫然扎着一根类似小型注射器的东西。张启星心中惊觉不妙，但是身体已经迟钝下来，他的意识有些恍惚。
他向地面望去，看到刚刚自己腾起的地方，出现一队人，但是由于视线已经模糊，只能够看清楚是几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人。张启星心中已经猜到是谁。他不想被抓，不想被拿去研究。他感到有些后悔，没有听哥哥的话。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。
坐在空气球上的张启星，身子摇摇欲坠。
在他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，他忽然巨吼一声，用尽全力，压缩周围的空气，凝聚了一颗大的空气球，向他的身下抛了过去。
空气球快速落下，碰到地面后即刻炸开。只听到轰隆的一声，整幢楼房被炸碎了一半，另一半则是缓慢向下倒去，里面传来了各种惊叫声。
轰隆，楼梯倒塌，溅起了一阵灰尘。
放完空气炮后，张启星已经失去意识。坐在空气球上的他身子一斜，向下落去。而那颗空气球也因为失去了张启星的控制，在空气砰地一声，消失了。
下方因为倒塌的矮楼溅起的尘土，导致空气中弥漫灰尘，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。但是有一个地方，灰尘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一个地方凝聚。很快，那一处周边的灰尘竟然大部分都被吸走。而那里则是露出了一队举着盾牌的绿色军装的人，有一名军人手中抱着一个像是吸尘器一样的东西，在吸着灰尘。
其中有一名身着白色长褂的老人，赫然站在盾牌的保护之下。此时，他缓缓走出了人群，向上看着往下落的张启星。
很快，只听到扑通一声，张启星落在了前方的凉亭那边。白卦老人一招手，身后一队绿色军装的人跟着他一起向凉亭方向走了过去。
张启星恰好落在了凉亭上方的石头椽子上，躺在了那片茂盛的植物里。
白卦老人一行认跨过废墟，到达了凉亭边。他先是往四周看了看，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凉亭之下。
老人冷笑一声，向后一招手。紧跟着身后几人迈步向前，站到凉亭下面，其中一人从腰间抽出一根黑色的棒状的东西，按了一个按钮。这根黑棒瞬间变长。黑棒的顶端还有一个绳套。这人把绳套那头伸向了张启星，套上了张启星的肩膀，然后往下拽着。
张启星的身体跟着这人的牵引，在往凉亭边上移动。
眼看着就要从上面掉下来。这时，另外几个人走上前去，每个人都张开手，准备接住掉下来的张启星。
站在一旁观看的老人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
“二十多年啊，你可算露面了。”
老人笑着说出这句话，眼角露出几道深深的皱纹。
张启星那边则是已经半个身子在凉亭之外了。
下面的人有人说道：“马上就掉下来了，慢点。”
牵引那人应允一声，开始小心翼翼地把张启星往下拉。
张启星的上半身已经全部露出了凉亭，现在只剩腰身支撑，身子也开始往下歪斜。
“下来吧！”牵引那人轻声一喊，手上一用力。
砰！
在大家都以为张启星要落地的那一刻，一个身影从天上嗖地落在了张启星的身旁，又砰地一声，以张启星为中心，一股气浪推了出去。几个准备网住张启星的军人被推得向后倒飞出去。那名老人则是不住地往后退，退了好多步才站稳，差点就要摔倒。
来人推开众人后，抱起张启星，飞速地向远方飞去。
只留下站在原地，望着来人渐行渐远地身影，跺脚悔恨的白卦老人和几名军人与一地废墟。
在这片废墟之外，更是有一群大惊失色的围观人群，都瞪大了眼睛，脸上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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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片楼区，每一幢的楼下，都带有一个小公园。说是公园，其实就是在楼的一侧有一座小凉亭。凉亭是石头造的，凉亭顶上是镂空的，只搭着几条石头椽子。椽子和凉亭的柱子上面缠着茂盛的植物，给凉亭造了一个天然的屏障可以遮挡阳光。
凉亭的下面有六条条石头长凳，每条可供一个成年人躺卧。
此时，是盛夏的下午三点左右，在其中一个幢矮楼的楼门口，走出了一个身着黑色中山装的老人。老人头发大都花白，但还是零星可以看到几缕黑发。他的神情严肃，面皮松弛，给人一种距离感。
老人的身板很直，走路也并不显得吃力，如果不看头发与那张脸，简直就像一名中年男人。
走了几步，老人来到了凉亭边。他用手遮着眼睛，仰头打量了一下午后的太阳。阳光刺眼，老人脸颊的肌肉不禁往上提了提。
看过阳光，老人径直来到凉亭里的石头长凳上坐下。他坐得很直，双手覆盖在膝盖上，目视着前方的楼区入口的方向。
这个时间，恰好是大家刚刚午休完之后。有的老人结伴出来一起去打打球，或者下下棋，还有的带着小孙子亦或者是小孙女去上兴趣班。
中山装老人就坐在石凳上，看着他们零零散散地离开楼区。偶尔有认识的，中山装老人还和人家打个招呼，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。
过了一会，从楼区入口走进来一名带着口罩，身穿黑色运动服的留着长发的人。因为戴着口罩，所以看不清楚脸。看头发像是女子，但是看体型，又不像。
中山装老人住在这里几十年了，这幢楼里面住的人，不能说是全部，但是大多数他都认识或者说是见过。但是这个戴着口罩的陌生人，他还是头一次见。
出于安全考虑，老人站起身，扬起手和那个陌生人打了个招呼：“喂！”
陌生人正要走进楼里，被老人一叫，扭过头来。
两人四目相对。
中山装老人向着这名陌生人走了过来，他边走边问。
“您是新搬来的邻居吗？”
虽然只是很平常的询问，但是由于老人那张严肃的脸，不由得让这句话更像是质问。
陌生人没有说话，而是站在原地，瞪大着眼睛看着老人。
老人见对方不回复，皱起了眉头。这会，他已经走到了陌生人的面前。他下意识地想了下，是不是对方是残障人士。于是，他抬起头，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耳朵，本意是想问下对方，是不是听力有障碍。
没成想，对方的眼睛竟然湿润了。
看到这个情况，老人心中一惊。难道说是刚刚语气太生硬，把人吓着了？不至于吧。如果真是这样，那这人一定是个胆小的小姑娘。
老人抿了抿嘴，强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，刚想继续询问，不料对方忽然扑了上来，把老人抱在了怀里。
老人被报的一愣，急忙大喊：“喂喂！小姑娘，你这是干嘛！”
“爸……”被叫做小姑娘的陌生人，带着哭腔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老人又是一愣，看来这是个男性。但是怎么忽然抱着自己喊爸爸？他想要推开，但是对方抱得很牢固，自己推不开。他只能是不住地提醒对方：“喂喂，我不认识你啊，你不要乱叫。”
只见陌生男子蓦然松开老人，用一双泪目看着老人的脸，然后缓缓摘下了口罩。
“爸……我是启星。”
老人正想要趁机拜托陌生人的束缚，低着脑袋往走走两步。突然听到对方提到了自己小儿子的名字，他身躯一震，缓缓地抬起头，看着这名陌生男子的脸。
老人的眼睛瞪得很大，恐怕自己看不清楚对方。他的嘴唇忽然颤抖起来，眼睛也红了。
“启……”刚想叫出名字，老人却把后面那个字咽进了肚子里。
他态度一转，变得冷漠起来。
“我确实有个儿子叫张启星，但是不是你。”
说完，老人转过身，向楼道口走了过去。
张启星愣了一下，然后急忙追了过去。他也跟着进了楼道，来到了老人的身后。他伸手扳住老人的肩膀，刚想要开口解释，就看到老人转过身，用一双泪目看着自己。老人似笑而非
的脸上肌肉在颤抖着。老人开了口，那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，经过了漫长的旅程，历经艰险才到达了这里。
“跑！”
张启星张大了嘴巴，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：“什么？”
老人回过身，推着张启星的，再次提升了嗓门喊道：“快跑！”
张启星盯着老人的眼睛，他的鼻子一酸，眼泪也流了下来。
紧接着，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，听声音，来的人不少。
张启星咽了口唾沫，不舍地将手放手，一步三回头地往楼道外面走。
老人则是紧紧地盯着张启星，就好像下一秒张启星就要消失不见了一样。
只听到砰地一声，一个黑色的影子射向天空，随即从天空张开一张大网，冲着张启星落了下来。
张启星往旁边一闪，大网扑了个空。张启星刚打算抟起一颗空气球，自己乘球飘走，不料又连着听到几声响，几张巨网从四面八方朝他铺天盖地地压了过来。张启星急忙压缩了身边的空气，做了几个空气炮，向身边射了出去。空气炮炸在大网上，把几张网全部炸飞。张启星也趁机造了空气球，乘球一路向天上飞。
刚以为脱离险境，张启星忽然感觉身子一麻，左右小臂微微传来不适感。他低头一看，手臂上赫然扎着一根类似小型注射器的东西。张启星心中惊觉不妙，但是身体已经迟钝下来，他的意识有些恍惚。
他向地面望去，看到刚刚自己腾起的地方，出现一队人，但是由于视线已经模糊，只能够看清楚是几个穿着绿色衣服的人。张启星心中已经猜到是谁。他不想被抓，不想被拿去研究。他感到有些后悔，没有听哥哥的话。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。
坐在空气球上的张启星，身子摇摇欲坠。
在他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，他忽然巨吼一声，用尽全力，压缩周围的空气，凝聚了一颗大的空气球，向他的身下抛了过去。
空气球快速落下，碰到地面后即刻炸开。只听到轰隆的一声，整幢楼房被炸碎了一半，另一半则是缓慢向下倒去，里面传来了各种惊叫声。
轰隆，楼梯倒塌，溅起了一阵灰尘。
放完空气炮后，张启星已经失去意识。坐在空气球上的他身子一斜，向下落去。而那颗空气球也因为失去了张启星的控制，在空气砰地一声，消失了。
下方因为倒塌的矮楼溅起的尘土，导致空气中弥漫灰尘，看不清楚里面的状况。但是有一个地方，灰尘却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向一个地方凝聚。很快，那一处周边的灰尘竟然大部分都被吸走。而那里则是露出了一队举着盾牌的绿色军装的人，有一名军人手中抱着一个像是吸尘器一样的东西，在吸着灰尘。
其中有一名身着白色长褂的老人，赫然站在盾牌的保护之下。此时，他缓缓走出了人群，向上看着往下落的张启星。
很快，只听到扑通一声，张启星落在了前方的凉亭那边。白卦老人一招手，身后一队绿色军装的人跟着他一起向凉亭方向走了过去。
张启星恰好落在了凉亭上方的石头椽子上，躺在了那片茂盛的植物里。
白卦老人一行认跨过废墟，到达了凉亭边。他先是往四周看了看，最后把视线定格在凉亭之下。
老人冷笑一声，向后一招手。紧跟着身后几人迈步向前，站到凉亭下面，其中一人从腰间抽出一根黑色的棒状的东西，按了一个按钮。这根黑棒瞬间变长。黑棒的顶端还有一个绳套。这人把绳套那头伸向了张启星，套上了张启星的肩膀，然后往下拽着。
张启星的身体跟着这人的牵引，在往凉亭边上移动。
眼看着就要从上面掉下来。这时，另外几个人走上前去，每个人都张开手，准备接住掉下来的张启星。
站在一旁观看的老人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
“二十多年啊，你可算露面了。”
老人笑着说出这句话，眼角露出几道深深的皱纹。
张启星那边则是已经半个身子在凉亭之外了。
下面的人有人说道：“马上就掉下来了，慢点。”
牵引那人应允一声，开始小心翼翼地把张启星往下拉。
张启星的上半身已经全部露出了凉亭，现在只剩腰身支撑，身子也开始往下歪斜。
“下来吧！”牵引那人轻声一喊，手上一用力。
砰！
在大家都以为张启星要落地的那一刻，一个身影从天上嗖地落在了张启星的身旁，又砰地一声，以张启星为中心，一股气浪推了出去。几个准备网住张启星的军人被推得向后倒飞出去。那名老人则是不住地往后退，退了好多步才站稳，差点就要摔倒。
来人推开众人后，抱起张启星，飞速地向远方飞去。
只留下站在原地，望着来人渐行渐远地身影，跺脚悔恨的白卦老人和几名军人与一地废墟。
在这片废墟之外，更是有一群大惊失色的围观人群，都瞪大了眼睛，脸上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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