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五十章：焦右村
在焦左村往东，十公里的地方有一座小山，不高，也就五百米上下。山的东边，有一座跟焦左村规模差不离的小山村，叫焦右村。据说，当年很多焦左村的人，便是从从这焦右村过来的。原因无他，地界小人多，土地不够分，那么就走了一部分人。
焦右村靠近山脚下有一户非常穷困的人家。这人是个老光棍了。七十多岁，门牙掉光了，只剩下几颗后槽牙，勉强还能嚼嚼东西。这人家里可是太穷太穷的了。如果李大炮家里用家徒四壁来形容，这老光棍，王四愣，墙壁都不全。三面围墙，另一面塌了半扇，用木头挡起来了。
老光棍只有一样娱乐，那就是听京剧。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戏匣子，每天放着跟着唱。由于他住得离邻居也远，也没人嫌他烦。
这会，老光棍王四愣正唱到《霸王别姬》里面虞姬吩咐女侍上酒的那小段，就听到轰隆一声，那半扇强塌了。
王四愣愣住了。
这……
躺在脏兮兮的炕上，他侧着头，望着那倒塌的墙。过了五秒钟，王四愣接受了这个现实，继续躺着听他的京剧去了。边听，边唱。
“哎呦！”
有人？王四愣有侧着头看了五秒钟。果然，发现一个大胖小子。
这大胖小子把自己家的墙毁了？这不送上门等我敲诈呢吗？
王四愣懒洋洋地下了炕，边扇着灰，边往破墙边走。
“你这胖小子是搞什么搞，把俺老汉的家都给拆了。”
胖小子不是别人，正是程天天。
程天天挣扎着站起身来，一抹脸上的灰。他啐着土，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。转身就要走。
王四愣又愣住了。
这小子此为何意啊？把人家强拆了道歉都没有，转身就想走？这也太欺负人了吧？王四愣胸腔一股怒火起来了，迈步就想追出去。刚走两步，他想了想。自己这个小体格，人家那么胖，我追上能怎么的？想到这里，王四愣决定，回炕上继续听他的霸王别姬去，至于那破墙，有空再找东西挡一挡就行了。
就这么着，王四愣趿拉着破布鞋，趿拉到了炕边。正撅着屁股要上炕呢。
轰隆一声，家里的门倒了。又是一阵灰尘升起。
王四愣撅着屁股扭着头，打量着自己家倒塌的木头门。
这什么情况，没人通知我要拆迁啊？
正好奇呢，胖小子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门口。还不知道和谁说着话。
“林青……这门太不结实了吧，我就拍了拍，倒了。”
“那墙也不怎么地。你走路注意点，别又绊石头上，不然这屋就没了。”
程天天嘿嘿笑了笑。
说着话的功夫，从没门的门口，程天天打头，三人鱼贯而入。
进了屋子，林青扫了一眼。
“这屋子还挺亮堂的。”
“因为少了一面墙呀……”
“哦，对，天天你可真聪明，我竟然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。”林青露出坏笑，要掐程天天。程天天吓得急忙躲在了白树身后。
林青阴笑着要去捉拿程天天，两人在白树的身边打闹起来。
王四愣看得更愣了。戏匣子里面正唱到汉兵已略地，四面楚歌声。王四愣感觉自己就是那楚霸王了。
“几位这是奉命拆迁的吗？”王四愣听惯了那京剧，说话也有点京剧腔。
林青三人收敛了打闹，一齐面对着王四愣站着。
林青：“老乡，和你打听个人。”
“小兄弟请讲。”
“你认不认识张大炮他舅老爷。”
程天天：“林青，你这样问人家可能不清楚吧，你应该问他舅老爷的名字，没准人家还知道。”
林青想想也对哦，但是他上哪去知道张大炮舅老爷叫什么呢。
林青觉得这个事可能不好办，应该问清楚舅老爷名字再过来的。
谁知，王四愣竟然愣愣地点了点头。
林青顿时喜上眉梢。他眉开眼笑道：“真的呀，那太好啦。你快告诉我们他住在哪？”
程天天：“礼貌一点吧……”
王四愣指了指自己：“就是在下。”
三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
真有这么巧的事吗？昨晚三人在山顶搭了帐篷住了一夜，大早上刚下山，便遇到一户人家。本想进来打听人，没想到把人家墙给撞坏了。
“你你就是张大炮他舅老爷？”林青还是不敢相信，他看着这个老头愣愣的，没准老年痴呆了呢。
“对，俺就是他舅老爷，如假包换的。”
三人又对视了一眼。
林青：“额，那我跟你打听一下，张大炮是来你这里了吗？”
王四愣摇摇头：“他来俺这干嘛呢，俺穷得都吃不上饭。”
“可是，你不是他唯一的亲戚吗？”
“这倒是真的。不过，大炮怎么了？”
“他、他失踪了。”
“啊，失踪了啊。”王四愣淡淡地说，跟失踪的不是他外甥，是别人外甥一样。
“喂，你外甥失踪了啊，你就这个反应。”林青不解。
王四愣爬到炕上，盘坐坐在脏兮兮的床褥中。他懒得铺褥子，便也不卷起来，一直都铺在炕上。
“大炮这么大了，连个媳妇都说不上，还留在这干啥呢。还不如出去闯一闯，没准创出个名堂来。可别像俺，老了老了，连那女人是啥滋味都不清楚哩。”
说着说着，王四愣还伤感起来了。浑浊不清的眼睛湿润了。
王四愣一哭，搞得林青还挺不好意思。
“哎呀，你都多大人了，还说哭就哭的。快打住吧。”
“你是不知道，俺老汉的哭哇。”王四愣越哭越起劲，还抹上眼泪了。
“你有空把你家里收拾收拾，把你自己收拾收拾。没准有哪个孤寡的老太太会看上你。你现在着邋里邋遢的，屋子也磨磨唧唧的，一股子酸味，我一进来差点躺这。”
王四愣伸进衣服里挠了挠，又抓了抓他那打绺的头发：“有那功夫俺听听戏多好，俺遭那罪？”
林青心想，活该一辈子单身。
既然王四愣不知道张大炮在哪，他们三个也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待着了。林青三人将倒地的木门扶起，重新装好，又把那倒塌的墙，把地上的石头快给它垒了垒，好歹能遮羞挡风的。干好了，三人准备就离开了。
这时，王四愣佝偻着从那小屋子里面走了出来。
“你们要找大炮啊，我告诉你们一个去处。”
林青顿时来了兴趣。
“大炮在邻村啊，有一个拜把子的好兄弟。他动不动就去人家家里，一块吃喝玩乐的。他没准去那了。我这他是不来的。”
“哦？老头，你给咱们指指方位。”
王四愣一指北山：“那山离这十公里，翻过去就是了。”
顺着王四愣手指方向看去，果然，一座和他们刚翻过来的差不多高的一座绿油油的青山矗立在那。
又要翻山啊。林青撇了撇嘴。
“那你知道张大炮的兄弟，名字叫啥吗？”这次林青可有了经验，先问名字再说。
“哎呦——”王四愣挠了挠头：“俺不记得了。”
林青无奈地耸了耸肩。
得了，不记得就不记得吧，到那找找吧。
三人和王四愣告了个别，又踏上了翻山之路。
望着三人走远的背影，王四愣赶忙往村里跑。来到了一户土坯房前，他敲开了门。
一进屋，拉着开门的一位光着膀子的大汉小声奸笑道：“大炮啊，又来生意啦。”
开门者不是别人，正是林青他们要找的说见到过神石的张大炮。
可是这张大炮怎么会在这呢？
原来，这探宝者们找不到宝石，便去找这个发现宝石的人。也就是张大炮了。俗话说见财起意，探宝者们见到张大炮就跟见了财没区别了。他们是威逼利诱，想尽了办法要从张大炮口中套出话来。张大炮将计就计，凡是偷摸摸找他的人，都被他哄骗到一个陌生的地方，他舅老爷帮着忙，两人合伙就将那财迷心窍的探宝者给害了性命。取了人家的钱和东西，人就埋在了某个山脚下。
做着做着，张大炮就发了财。他在焦右村买了个小媳妇，又买了套房子，竟然过起了小日子。而他那舅老爷，则是给安置在了山脚下的小房子里，那房子本是他爷俩处理尸体和分赃的地方。后来张大炮由于过腻了焦左焦右两边跑的日子，于是干脆就住在焦右村不回去了。那种生意也就没有了。但是没多久，他发现竟然还有探宝者打听到焦右村的。张大炮心想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吗？于是乎，他派舅老爷就在那分赃的房子里面守着，但凡是有打听自己的，就介绍到邻村去。然后他们再偷偷尾随，找个机会就宰了探宝者，取了钱财。
一听又有生意了，好久没有收入的张大炮双眼放光。
他怕媳妇听到，连忙带着舅老爷回到那个分赃小屋，爷孙两算计起来。
很快，王四愣拿着绳子和一把小镰刀。张大炮则是扛了一把锄头。爷孙两个踏上了那条害人姓名取人钱财的“康庄大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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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右村靠近山脚下有一户非常穷困的人家。这人是个老光棍了。七十多岁，门牙掉光了，只剩下几颗后槽牙，勉强还能嚼嚼东西。这人家里可是太穷太穷的了。如果李大炮家里用家徒四壁来形容，这老光棍，王四愣，墙壁都不全。三面围墙，另一面塌了半扇，用木头挡起来了。
老光棍只有一样娱乐，那就是听京剧。他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戏匣子，每天放着跟着唱。由于他住得离邻居也远，也没人嫌他烦。
这会，老光棍王四愣正唱到《霸王别姬》里面虞姬吩咐女侍上酒的那小段，就听到轰隆一声，那半扇强塌了。
王四愣愣住了。
这……
躺在脏兮兮的炕上，他侧着头，望着那倒塌的墙。过了五秒钟，王四愣接受了这个现实，继续躺着听他的京剧去了。边听，边唱。
“哎呦！”
有人？王四愣有侧着头看了五秒钟。果然，发现一个大胖小子。
这大胖小子把自己家的墙毁了？这不送上门等我敲诈呢吗？
王四愣懒洋洋地下了炕，边扇着灰，边往破墙边走。
“你这胖小子是搞什么搞，把俺老汉的家都给拆了。”
胖小子不是别人，正是程天天。
程天天挣扎着站起身来，一抹脸上的灰。他啐着土，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。转身就要走。
王四愣又愣住了。
这小子此为何意啊？把人家强拆了道歉都没有，转身就想走？这也太欺负人了吧？王四愣胸腔一股怒火起来了，迈步就想追出去。刚走两步，他想了想。自己这个小体格，人家那么胖，我追上能怎么的？想到这里，王四愣决定，回炕上继续听他的霸王别姬去，至于那破墙，有空再找东西挡一挡就行了。
就这么着，王四愣趿拉着破布鞋，趿拉到了炕边。正撅着屁股要上炕呢。
轰隆一声，家里的门倒了。又是一阵灰尘升起。
王四愣撅着屁股扭着头，打量着自己家倒塌的木头门。
这什么情况，没人通知我要拆迁啊？
正好奇呢，胖小子的身影又出现在了门口。还不知道和谁说着话。
“林青……这门太不结实了吧，我就拍了拍，倒了。”
“那墙也不怎么地。你走路注意点，别又绊石头上，不然这屋就没了。”
程天天嘿嘿笑了笑。
说着话的功夫，从没门的门口，程天天打头，三人鱼贯而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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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屋子还挺亮堂的。”
“因为少了一面墙呀……”
“哦，对，天天你可真聪明，我竟然连这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。”林青露出坏笑，要掐程天天。程天天吓得急忙躲在了白树身后。
林青阴笑着要去捉拿程天天，两人在白树的身边打闹起来。
王四愣看得更愣了。戏匣子里面正唱到汉兵已略地，四面楚歌声。王四愣感觉自己就是那楚霸王了。
“几位这是奉命拆迁的吗？”王四愣听惯了那京剧，说话也有点京剧腔。
林青三人收敛了打闹，一齐面对着王四愣站着。
林青：“老乡，和你打听个人。”
“小兄弟请讲。”
“你认不认识张大炮他舅老爷。”
程天天：“林青，你这样问人家可能不清楚吧，你应该问他舅老爷的名字，没准人家还知道。”
林青想想也对哦，但是他上哪去知道张大炮舅老爷叫什么呢。
林青觉得这个事可能不好办，应该问清楚舅老爷名字再过来的。
谁知，王四愣竟然愣愣地点了点头。
林青顿时喜上眉梢。他眉开眼笑道：“真的呀，那太好啦。你快告诉我们他住在哪？”
程天天：“礼貌一点吧……”
王四愣指了指自己：“就是在下。”
三人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。
真有这么巧的事吗？昨晚三人在山顶搭了帐篷住了一夜，大早上刚下山，便遇到一户人家。本想进来打听人，没想到把人家墙给撞坏了。
“你你就是张大炮他舅老爷？”林青还是不敢相信，他看着这个老头愣愣的，没准老年痴呆了呢。
“对，俺就是他舅老爷，如假包换的。”
三人又对视了一眼。
林青：“额，那我跟你打听一下，张大炮是来你这里了吗？”
王四愣摇摇头：“他来俺这干嘛呢，俺穷得都吃不上饭。”
“可是，你不是他唯一的亲戚吗？”
“这倒是真的。不过，大炮怎么了？”
“他、他失踪了。”
“啊，失踪了啊。”王四愣淡淡地说，跟失踪的不是他外甥，是别人外甥一样。
“喂，你外甥失踪了啊，你就这个反应。”林青不解。
王四愣爬到炕上，盘坐坐在脏兮兮的床褥中。他懒得铺褥子，便也不卷起来，一直都铺在炕上。
“大炮这么大了，连个媳妇都说不上，还留在这干啥呢。还不如出去闯一闯，没准创出个名堂来。可别像俺，老了老了，连那女人是啥滋味都不清楚哩。”
说着说着，王四愣还伤感起来了。浑浊不清的眼睛湿润了。
王四愣一哭，搞得林青还挺不好意思。
“哎呀，你都多大人了，还说哭就哭的。快打住吧。”
“你是不知道，俺老汉的哭哇。”王四愣越哭越起劲，还抹上眼泪了。
“你有空把你家里收拾收拾，把你自己收拾收拾。没准有哪个孤寡的老太太会看上你。你现在着邋里邋遢的，屋子也磨磨唧唧的，一股子酸味，我一进来差点躺这。”
王四愣伸进衣服里挠了挠，又抓了抓他那打绺的头发：“有那功夫俺听听戏多好，俺遭那罪？”
林青心想，活该一辈子单身。
既然王四愣不知道张大炮在哪，他们三个也没必要继续在这里待着了。林青三人将倒地的木门扶起，重新装好，又把那倒塌的墙，把地上的石头快给它垒了垒，好歹能遮羞挡风的。干好了，三人准备就离开了。
这时，王四愣佝偻着从那小屋子里面走了出来。
“你们要找大炮啊，我告诉你们一个去处。”
林青顿时来了兴趣。
“大炮在邻村啊，有一个拜把子的好兄弟。他动不动就去人家家里，一块吃喝玩乐的。他没准去那了。我这他是不来的。”
“哦？老头，你给咱们指指方位。”
王四愣一指北山：“那山离这十公里，翻过去就是了。”
顺着王四愣手指方向看去，果然，一座和他们刚翻过来的差不多高的一座绿油油的青山矗立在那。
又要翻山啊。林青撇了撇嘴。
“那你知道张大炮的兄弟，名字叫啥吗？”这次林青可有了经验，先问名字再说。
“哎呦——”王四愣挠了挠头：“俺不记得了。”
林青无奈地耸了耸肩。
得了，不记得就不记得吧，到那找找吧。
三人和王四愣告了个别，又踏上了翻山之路。
望着三人走远的背影，王四愣赶忙往村里跑。来到了一户土坯房前，他敲开了门。
一进屋，拉着开门的一位光着膀子的大汉小声奸笑道：“大炮啊，又来生意啦。”
开门者不是别人，正是林青他们要找的说见到过神石的张大炮。
可是这张大炮怎么会在这呢？
原来，这探宝者们找不到宝石，便去找这个发现宝石的人。也就是张大炮了。俗话说见财起意，探宝者们见到张大炮就跟见了财没区别了。他们是威逼利诱，想尽了办法要从张大炮口中套出话来。张大炮将计就计，凡是偷摸摸找他的人，都被他哄骗到一个陌生的地方，他舅老爷帮着忙，两人合伙就将那财迷心窍的探宝者给害了性命。取了人家的钱和东西，人就埋在了某个山脚下。
做着做着，张大炮就发了财。他在焦右村买了个小媳妇，又买了套房子，竟然过起了小日子。而他那舅老爷，则是给安置在了山脚下的小房子里，那房子本是他爷俩处理尸体和分赃的地方。后来张大炮由于过腻了焦左焦右两边跑的日子，于是干脆就住在焦右村不回去了。那种生意也就没有了。但是没多久，他发现竟然还有探宝者打听到焦右村的。张大炮心想这不是送上门来的吗？于是乎，他派舅老爷就在那分赃的房子里面守着，但凡是有打听自己的，就介绍到邻村去。然后他们再偷偷尾随，找个机会就宰了探宝者，取了钱财。
一听又有生意了，好久没有收入的张大炮双眼放光。
他怕媳妇听到，连忙带着舅老爷回到那个分赃小屋，爷孙两算计起来。
很快，王四愣拿着绳子和一把小镰刀。张大炮则是扛了一把锄头。爷孙两个踏上了那条害人姓名取人钱财的“康庄大道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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