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真心以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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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了玥娘，他便向大营守军出示文书，表明了身份，那驻军将领倒是痛快，只让他停留了一日，就派一队铁骑护送他前往姜国。
或许是玉卿和没想到他能一个人活下来，或许是这操练多年的铁骑不是朝廷派的护卫可比的，这一路倒是平安顺利。
没有马车，没有人伺候，他就饮着风沙，随军行了三月有余才到了姜国边境。
如同两国互通的货物一般，只带着一卷文书，完成了质子交接，名义上是当朝贵妃的儿子，身份贵不可言，实则不过是一枚弃子。
姜国国君自是不会多看重一个败国的质子，不过玉明澈带去的文书中割让的两个城池，却是份大礼，他对这决定很满意，也对玉明澈宽容了几分，命人为他安排了住处，也象征性的吩咐不可怠慢。
在姜国的生活也说不上多苦，身边虽没个人伺候，但总体还算是衣食无忧。
他没有一天打消过回国的希望，无论诗书还是骑射皆不曾放下过，若说作为质子在姜国，他的优势是什么，大概就是有一副天生的好样貌，又有着姜国世家公子没有的隐忍和谦卑。
姜国伽罗公主也就是后来的元皇后，世人皆传她一曲水墨江山舞美若天人，却不知有此一舞，只因伽罗公主风流成性，看上了敌国质子，不涉及情爱，单纯只是为了欲。
她以姜国大典献礼为由，请玉明澈为其伴奏，目的只是想要一个二人独处的机会，姜国皇室风流开放，并不如何忌讳男女大防，国君又对这位妹妹宠爱有佳，登基之后为她立了公主府，门客众多。
在整个姜国，怕是没有男人能拒绝成为伽罗公主府的门客，只消公主美言几句，也许就能一步登天，可偏偏玉明澈因为亡母之故，什么都能迁就，唯独感情之事难以屈从。
他明为谦卑，实为拒绝，本以为就能安静做个质子，可偏这伽罗公主就是不服，寻到他府上转告他故国的消息，玉明澈的皇兄登基不足一年就驾崩了，故国朝堂正是一片混乱，右丞相欲迎回质子继位。
来不及为手足痛惜，就听公主说要下嫁与他，姜国国君可以出兵助他回国，但要签订盟约，他玉明澈的皇后必须出自姜国。
这是他翻身的唯一机会，他作为最合情合理的继位者，玉卿和必然会在他回国途中设下埋伏，此人狡诈狠毒，玉明澈的兄弟皆遭毒手，只怕皇兄也是因此人之故驾崩。
右丞相以自古无叔父继位之说阻拦，若玉明澈不能立刻回朝，只怕也撑不了多久。
姜国是他唯一的指望，忍一时之辱，才能图江山霸业。
人人皆道伽罗公主与玉明澈是一对爱侣，却不知两人自新婚之夜就不曾有过接触，更可笑的是，两人之间有一个秘密，伽罗公主急着下嫁只因怀了一个见不得人孩子。
她成婚当夜在酒中下药，欲让玉明澈认了这孩子，却被玉明澈发现，设计换了那酒，玉明澈与姜国国君签订盟约，与姜伽罗一起被护送回国，登基之后如约立她为后。
那孩子便是皇长子，姜伽罗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，却不知早被看出了端倪。
玉明澈陪她演着帝后和睦的戏，却没曾想，他能容忍这女人虚伪的面孔，却挡不住摄政王要暗下毒手，元皇后产后血崩，命不久矣。
玉明澈看向林玥，说道“你可以认为我残忍，但我并不后悔自己的作为。”
“那时我看着姜伽罗气息奄奄，我却将事实真相告诉了她，我告诉她我无力在摄政王的眼皮子底下保她儿子不死，她若能给孩子的生父留书一封，我便将这孩子私下送回去。”
林玥将头靠在他肩旁，说道“可陛下并没有送他回去。”
“你对我很失望罢？”玉明澈叹了口气，侧过头亲了下林玥的头顶，轻嗅着她的发香，说道“我那时说了谎，我并没有能力送他离开，我也需要一位有姜国血脉的皇子制衡摄政王的势力，姜国也不负所望地送来了姜云姬。”
“所以皇后是”
玉明澈轻笑一声，说道“所以朕的后宫本就都是细作，只不过朕就着了你的道而已。”
“陛下，”林玥抱住他，又往他怀里蹭了蹭，闷在他胸膛，声音嗡嗡地说道“臣妾从来没有想过害你。”
林玥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过害他，刚入宫时因故不能献舞，她还松了口气，没有人天生就想做个暗害他人的细作，若非身不由己，她真不想陷入这许多算计是非，可她又不得不承认，上天对她不薄，这是非漩涡的中心，等着她的是她真心喜欢的人。
玉明澈翻了个身，趴在她身上，用手肘撑起身体，轻吻她的额头，说道“朕对你并非从无戒心，甚至一开始还怀疑那玉簪也是你们设计接近朕的手段，可朕现在倒是有些感谢摄政王了，他这辈子估计也就做了这么件好事。”
“陛下，夜深了，”林玥羞赧地说道“明日还要上朝呢。”
“还未到子时，误不了政事。”
这究竟是怎样的缘分啊，林玥不止一次这样感慨，若不是做了细作，她恐怕已经被父亲随意许了人做小，一辈子都只能和陛下错过，可现在的她不仅可以成为陛下妻子，还能成为他真心相待的人。
两人拥吻缠绵，比任何一次都温暖，只因彼此不再有隐瞒，全心相爱，全情投入，若非一番真心剖白，怎得此时情潮翻涌。
林玥面色绯红，娇声低喘，只觉着自己似一片轻柔的羽毛，随风飘荡在天际，那风在她耳边诱哄道“宝贝，唤我的名字。”
“陛下”
“不对。”玉明澈在她脖颈轻咬上口，留下了一个暧昧的痕迹。
“明澈。”
天光破晓，窗外传来黄鹂婉转的歌声，林玥睡眼惺忪，抬手臂轻搭在身边之人的身上，蓦地惊醒，睁开双眼，赶紧坐起了身。
玉明澈被她惊动，也睁开了双眼，却全无她那般慌乱模样。
“陛下，天亮了。”林玥有些着急地说道。
“朕知道，再睡会罢。”玉明澈拉她躺回身边。
林玥有些不解，这是什么情况呀，天都大亮了，陛下居然还睡在她床上，这可不误了早朝了，怎么陛下一点都不急啊。
她有些小心地说动“陛下，现在去早朝应该也还来得及，臣妾服侍您起身罢。”
“来不及了，”玉明澈多年勤政，早就有四更起床的习惯，现下其实清醒的很，却故作疲惫地说道“春宵苦短日高起，从此君王不早朝。”
都这个时辰了，陛下还有心说这个，林玥是真心着急，若因为与自己沉迷床榻之欢误了早朝，陛下这些年勤政克己的明君形象不就全毁了，这不是正合了摄政王的意吗？
“陛下莫要玩笑，若误了国事，就是臣妾的罪过了。”
玉明澈不再逗弄她，揽着她的肩，一起坐起身来，说道“摄政王为何派你入宫？”
“为了魅惑圣上，让您无心政事，使您失了民心，他就可取而代之了，这些臣妾已经都告知过您了呀。”
“所以朕要你如他所愿。”
“所以”
林玥领悟过来了，这才是陛下要她继续做一个妖妃的原因。
她握住陛下的双手，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“这样冒险，陛下可有把握？”
玉明澈回握住她的手，面上浮现一抹笑意，说道“那就看玥儿帮不帮朕了。”
太极殿，玉明澈召见摄政王，左右丞相以及六部尚书议事。
右丞相方才将橹州旱情严重，恳请圣上六方山祭天之事说完，就见圣上打了个哈欠。
摄政王貌似关切地说道“陛下今日圣体违和，误了早朝，现下可是又乏了。”
玉明澈用食指指节摁着眉间，语气惫懒地说道“无妨，祭天之事，朕准了，一应事宜由右相安排，可还有何要事要奏。”
左丞相说道“臣有事启奏。”
玉明澈斜靠在龙椅上，一手支额，说道“左相请讲。”
“陛下后宫之事，臣本不该多言，陛下专宠宸昭仪，大修北辰宫已令众臣议论纷纷，昨夜圣驾迁居北辰宫，今日更是因宸昭仪误了早朝，陛下乃圣主明君，万不可因后妃乱了纲常。”
玉明澈眼神凌厉地看向左相，冷哼了一声。
却是摄政王先开了口，说道“陛下一向勤政，偶然一次误了早朝也不必苛责，左相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罢。”
北辰宫，花榭凉亭。
林玥手持着玉骨香扇，挑起锦绣的下巴，冷声说道“不中用的东西，本宫辛辛苦苦引开了陛下，你却连佛珠都送不出去吗？”
锦绣一动都不敢动，颤声说道“奴婢无能，多谢娘娘救下了奴婢。”
“你办砸了事，那位要了你的命不打紧，可莫要连累了本宫，”林玥收回扇子，斜睨着她说道“你好死不死偏被左相抓了个正着，若本宫暴露了身份，那可全是你的功劳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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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马车，没有人伺候，他就饮着风沙，随军行了三月有余才到了姜国边境。
如同两国互通的货物一般，只带着一卷文书，完成了质子交接，名义上是当朝贵妃的儿子，身份贵不可言，实则不过是一枚弃子。
姜国国君自是不会多看重一个败国的质子，不过玉明澈带去的文书中割让的两个城池，却是份大礼，他对这决定很满意，也对玉明澈宽容了几分，命人为他安排了住处，也象征性的吩咐不可怠慢。
在姜国的生活也说不上多苦，身边虽没个人伺候，但总体还算是衣食无忧。
他没有一天打消过回国的希望，无论诗书还是骑射皆不曾放下过，若说作为质子在姜国，他的优势是什么，大概就是有一副天生的好样貌，又有着姜国世家公子没有的隐忍和谦卑。
姜国伽罗公主也就是后来的元皇后，世人皆传她一曲水墨江山舞美若天人，却不知有此一舞，只因伽罗公主风流成性，看上了敌国质子，不涉及情爱，单纯只是为了欲。
她以姜国大典献礼为由，请玉明澈为其伴奏，目的只是想要一个二人独处的机会，姜国皇室风流开放，并不如何忌讳男女大防，国君又对这位妹妹宠爱有佳，登基之后为她立了公主府，门客众多。
在整个姜国，怕是没有男人能拒绝成为伽罗公主府的门客，只消公主美言几句，也许就能一步登天，可偏偏玉明澈因为亡母之故，什么都能迁就，唯独感情之事难以屈从。
他明为谦卑，实为拒绝，本以为就能安静做个质子，可偏这伽罗公主就是不服，寻到他府上转告他故国的消息，玉明澈的皇兄登基不足一年就驾崩了，故国朝堂正是一片混乱，右丞相欲迎回质子继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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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人皆道伽罗公主与玉明澈是一对爱侣，却不知两人自新婚之夜就不曾有过接触，更可笑的是，两人之间有一个秘密，伽罗公主急着下嫁只因怀了一个见不得人孩子。
她成婚当夜在酒中下药，欲让玉明澈认了这孩子，却被玉明澈发现，设计换了那酒，玉明澈与姜国国君签订盟约，与姜伽罗一起被护送回国，登基之后如约立她为后。
那孩子便是皇长子，姜伽罗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，却不知早被看出了端倪。
玉明澈陪她演着帝后和睦的戏，却没曾想，他能容忍这女人虚伪的面孔，却挡不住摄政王要暗下毒手，元皇后产后血崩，命不久矣。
玉明澈看向林玥，说道“你可以认为我残忍，但我并不后悔自己的作为。”
“那时我看着姜伽罗气息奄奄，我却将事实真相告诉了她，我告诉她我无力在摄政王的眼皮子底下保她儿子不死，她若能给孩子的生父留书一封，我便将这孩子私下送回去。”
林玥将头靠在他肩旁，说道“可陛下并没有送他回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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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明澈轻笑一声，说道“所以朕的后宫本就都是细作，只不过朕就着了你的道而已。”
“陛下，”林玥抱住他，又往他怀里蹭了蹭，闷在他胸膛，声音嗡嗡地说道“臣妾从来没有想过害你。”
林玥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过害他，刚入宫时因故不能献舞，她还松了口气，没有人天生就想做个暗害他人的细作，若非身不由己，她真不想陷入这许多算计是非，可她又不得不承认，上天对她不薄，这是非漩涡的中心，等着她的是她真心喜欢的人。
玉明澈翻了个身，趴在她身上，用手肘撑起身体，轻吻她的额头，说道“朕对你并非从无戒心，甚至一开始还怀疑那玉簪也是你们设计接近朕的手段，可朕现在倒是有些感谢摄政王了，他这辈子估计也就做了这么件好事。”
“陛下，夜深了，”林玥羞赧地说道“明日还要上朝呢。”
“还未到子时，误不了政事。”
这究竟是怎样的缘分啊，林玥不止一次这样感慨，若不是做了细作，她恐怕已经被父亲随意许了人做小，一辈子都只能和陛下错过，可现在的她不仅可以成为陛下妻子，还能成为他真心相待的人。
两人拥吻缠绵，比任何一次都温暖，只因彼此不再有隐瞒，全心相爱，全情投入，若非一番真心剖白，怎得此时情潮翻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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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”
“不对。”玉明澈在她脖颈轻咬上口，留下了一个暧昧的痕迹。
“明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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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，天亮了。”林玥有些着急地说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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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有些小心地说动“陛下，现在去早朝应该也还来得及，臣妾服侍您起身罢。”
“来不及了，”玉明澈多年勤政，早就有四更起床的习惯，现下其实清醒的很，却故作疲惫地说道“春宵苦短日高起，从此君王不早朝。”
都这个时辰了，陛下还有心说这个，林玥是真心着急，若因为与自己沉迷床榻之欢误了早朝，陛下这些年勤政克己的明君形象不就全毁了，这不是正合了摄政王的意吗？
“陛下莫要玩笑，若误了国事，就是臣妾的罪过了。”
玉明澈不再逗弄她，揽着她的肩，一起坐起身来，说道“摄政王为何派你入宫？”
“为了魅惑圣上，让您无心政事，使您失了民心，他就可取而代之了，这些臣妾已经都告知过您了呀。”
“所以朕要你如他所愿。”
“所以”
林玥领悟过来了，这才是陛下要她继续做一个妖妃的原因。
她握住陛下的双手，还是有些担忧地说道“这样冒险，陛下可有把握？”
玉明澈回握住她的手，面上浮现一抹笑意，说道“那就看玥儿帮不帮朕了。”
太极殿，玉明澈召见摄政王，左右丞相以及六部尚书议事。
右丞相方才将橹州旱情严重，恳请圣上六方山祭天之事说完，就见圣上打了个哈欠。
摄政王貌似关切地说道“陛下今日圣体违和，误了早朝，现下可是又乏了。”
玉明澈用食指指节摁着眉间，语气惫懒地说道“无妨，祭天之事，朕准了，一应事宜由右相安排，可还有何要事要奏。”
左丞相说道“臣有事启奏。”
玉明澈斜靠在龙椅上，一手支额，说道“左相请讲。”
“陛下后宫之事，臣本不该多言，陛下专宠宸昭仪，大修北辰宫已令众臣议论纷纷，昨夜圣驾迁居北辰宫，今日更是因宸昭仪误了早朝，陛下乃圣主明君，万不可因后妃乱了纲常。”
玉明澈眼神凌厉地看向左相，冷哼了一声。
却是摄政王先开了口，说道“陛下一向勤政，偶然一次误了早朝也不必苛责，左相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罢。”
北辰宫，花榭凉亭。
林玥手持着玉骨香扇，挑起锦绣的下巴，冷声说道“不中用的东西，本宫辛辛苦苦引开了陛下，你却连佛珠都送不出去吗？”
锦绣一动都不敢动，颤声说道“奴婢无能，多谢娘娘救下了奴婢。”
“你办砸了事，那位要了你的命不打紧，可莫要连累了本宫，”林玥收回扇子，斜睨着她说道“你好死不死偏被左相抓了个正着，若本宫暴露了身份，那可全是你的功劳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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